孔子想向老子请教礼方面的学问,怕直接上门请教过于唐突,于是先派了他的学生子贡去拜见老子。老子对子贡说:“你的老师孔丘,他如果跟随我三年,然后我才能教他。”

孔子拜见老子,老子对孔子说:“善于经商的人虽然富有但却像什么也不拥有,德高的君子往往像个愚笨的人一样毫不外露。你应该尽快去掉你的骄气和过多的欲望,因为这些东西对你没有一点好处。”

有一次,老子问孔子最近在读什么书,孔子说在读《周易》,并说圣人都读这本书。

老子说:“圣人读它可以,你为什么要读它呢?这本书的精髓是什么?”

孔子说:“精髓是宣扬仁义的。”

老子说:“所谓仁义,是一种白白惑乱人心的东西,就像夜里咬得人不能睡觉的蚊虫一样,只能给人们增加混乱和烦恼罢了。你看,那鸿鹄不用每天洗浴羽毛就自然雪白,乌鸦也不用每天染墨而自然漆黑。天自来高,地自来厚,日月自来就放射光芒,星辰自来就是排到有序,草木生来就有区别。你如果修道,就顺从自然存在的规律,自然就能够得道。宣扬哪些仁义之类的有什么用呢,那不和敲着鼓去寻找丢失的羊一样可笑吗?你是在破坏自然规律,败坏人的天性啊!”

老子又问孔子,“你已经得道了吧?”

孔子说:“我求了二十七年,仍然没有得道啊。”

老子说:“如果道是一种有形的东西可以拿来献人,那人们会争着拿它献给君王。如果道可以送人,人们就会拿它送给亲人。如果道可以说得清楚,人们都会把它告诉自己的兄弟。如果道可以传给别人,那人们都会争着传给自己的子女了。然而上面说的那些都是不可能的,原因很简单,那就是一个人心里没有正确的对道的认识,那道就绝不会来到他心中的。”

孔子说,“我研究《诗经》、《书经》、《周礼》、《易经》、《周乐》、《春秋》,并谒晋了七十多个国君,跟他们讲述夏、商、周先君治国之道,深明周公、召公成功之路,但都不采用我的主张。看来说服他们这些人实在是太难了!”

老子说,“你那‘六艺’全都是先王时代的陈旧历史,你说哪些又有什么用呢?你现在所修的,也都是些陈陈相因的旧东西。‘迹’就是人的鞋子留下的印迹,脚印和脚印,还能有什么不同吗?”

孔子从老子哪儿回来后,接连三天没有说话。子贡很奇怪地问自己的老师,是怎么了?孔子感慨说:“我如果遇见有人的思路像飞鸟一样放达时,我可以用我似弓箭般准确锐利的论点射住他制服他。如果对方的思想似麋鹿一样奔驰无羁,我可以用猎犬来追逐它,一定能使他被我的论点所制服。如果对方的思想像鱼一样遨游在理论的深渊中,我可以用钓钩来捕捉他。然而如果对方的思想像龙一样,乘云驾雾,遨游于太虚幻境,无影无形捉摸不定,我就没法追逐和捕捉他了。我见到老子,觉得他的思想境界就象遨游在太虚中的龙,使我干张嘴说不出话,舌头伸不出来也缩不回去,弄得我心神不定,不知道他到底是人还是神啊。”